01
黑夜籠罩大地,街道路燈閃亮。
一抹身影在寧靜的社區裡逃竄,最後停留在灰暗的巷弄裡。
「我……洛亞・愛德華茲……願為……自由而、咳咳……」偉大宣言還來不及說完,發言者便咳聲連連的失去重心。
「唔、好難受……該、該死的……可惡、好痛、痛死了……」
隨著身影倒落,藏在大衣外套裡的白髮飄出幾縷,在灰暗的空間裡特別顯眼,就像細細銀絲,閃閃發亮。
感覺到呼吸越發困難,縱使滿滿不願、不甘心,那狼狽的身影還是遵照大腦給出的求生意識,伸手摸進那略微他的大衣口袋,抓了又抓。
隨著手心攤開,出現一個看似小巧精緻的玻璃罐,裡頭裝著足以讓他舒緩病痛的白色粉末。
「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」
白髮少年抖著雙手打開瓶罐,一嗅到粉末飄來的味道,豔紅的雙眸一瞪,身心疼痛到無法忍受的他,宛如崩潰的吸毒犯低吼出聲,接著就像毒癮發作似的將玻璃罐裡的白粉,一口氣全往嘴裡倒。
隨著白粉融化,如蜜般的甜滋味在少年嘴裡散開……
好噁心。
好想吐。
那是少年最討厭的味道,卻也是他不得不吞進肚子裡的——
唯一解藥。
倒光了整瓶白粉,卻還是止不住那錐心刺骨般的疼痛,落魄的白髮少年不停舔著那些殘留在他掌心的粉末。
好不容易逃出來了,絕對不可以這麼輕易的死掉。
少年在內心對著自己說。
因此,再怎麼噁心想吐,他都得把手上的粉末給舔乾淨。
「嘔——」
上一秒的決心,下一秒全吐出來了。
該死的,早知道離開前……
就不要賭氣說什麼寧死也不要再吃醫院配置的藥錠。
握緊手中的玻璃罐,少年突然想起母親悲傷的淚眼。
偉大的母愛,讓他重獲自由。
而他卻為了自由,拋棄最愛他的母親。
就連現在……
他還是靠著母親送來的禮物,死裡逃生。
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,乾吞白色粉末的後果,竟會如此難受。
卡在喉間那股吞不下又吐不出來的粘膩感,讓他難受地直盯著眼前那散發臭味的小水窪。
突起的喉結,不停上下滑動。
好渴,好想喝……
視線低垂,髒水倒映著月娘,彷彿在跟少年招手似的閃耀光輝。
粘著白色粉末的唇角微勾一角,少年搖頭苦笑,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落魄到如此田地。
他的內心,竟渴望著想要喝那一地髒水?
這事情要傳回本家,呵呵呵呵呵——老祖宗們不氣死才怪。
在內心自嘲的白髮少年,他的雙手正緩緩撈起髒水。
眼看,那撈起髒水的雙手就要碰上他薄透的雙唇時,身影的主人像察覺到什麼似的愣了一下,隨即甩掉手心裡髒水,一個撐地起身。
閃閃發亮的紅眸,微微瞇起。
那是——血液的味道!
得到答案的少年,一個轉身,如疾風般地消失。
由此證明。
在虛弱的吸血鬼,一但聞到血腥味……
都能瞬間化為猛獸,受本能影響的去追獵物。
☆
暗巷的另一邊。
一臉倦容、看似電力快耗盡的女子,拖著沈重的腳步,獨自前往回家的路上。
走著走著,女子內心竄起一絲不安、總覺得哪裡怪怪的?
女子順著第六感回頭,這才發現身後跟著一抹身影,隨著她的目光掃上一雙閃閃發亮的紅眸時,竄上腦門的恐懼還來不及化成尖叫聲,接連而來的強烈暈眩感,則迅速拉黑她的視線。
女子全身一鬆,宛如被催眠似的閉上雙眼,隨之倒落的身體則是被那亮著紅眸的身影給一把接住。
如紅寶石般的閃亮血眸瞇成一條直線,白髮少年盯著倒落在他懷裡的女人,上下打量地尋找散發血氣的傷口。
「奇怪……」怎麼沒有?
疑惑的視線將女人從頭到腳的掃過一遍,最後目光則是停落在女人的雙腿間,少年皺眉,非常確定那誘人的血氣是從那裡飄來的。
「喔哦~我懂了。」
雖然是第一次來到人類世界,但白髮少年對於人類還算熟悉……
就一種對食物的認知,什麼能吃、什麼不能吃。
只不過……
出身非凡的少年,從小到大都是飯來張口,加上他身體不適,大多都用吸管飲血。
這時候真要他亮出尖牙,咬破對方喉嚨什麼的,他還真有些猶豫,不知道怎麼下手。
完全沒經驗的少年,本以為追著血氣過來,可以從對方的傷口處舔血、解渴,卻萬萬沒想到獵物流血的地方,如此讓人如此尷尬。
還不如剛剛直接喝髒水算了,白髮少年又一個苦笑自嘲。
白皙的脖子,喉結滾動。
他難受地吞嚥著那受到血氣刺激而不斷分泌的口水,血族的本能在他體內竄動,催促他長出兩顆從未開封過的細銳尖牙。
吞嚥再吞嚥。
纖白的手掌從女人的側頸滑落,來到女人的腰際,打轉。
苦笑的少年扯平唇角,現在的他,可是連挑惕的資格都沒了。
眼下,他只有兩個選擇——
咬破女人的脖子,吸她的血。
要不然就是脫下女人的褲子,舔她經血。
一般來說,大多數的血族都會選前者,除非……
他心理變態,喜歡子宮內膜剝落的味道。
要選哪個?白髮少年心裡已有答案。
只見,那如貓眼般收縮的紅眸,透出飢渴的光芒。
融化在少年嘴裡的白粉,終於在此刻發揮應有的療效,宛如一陣春風吹撫,帶走少年百分之六十的不適。
只不過,他的喉嚨還是很渴……
白髮少年下意識地貼近女人,冰冷的手指輕撫著女人溫熱的脖子,而他所渴望的甘甜,就在這層細緻的皮膚下流動著……
眼看那白森森的尖牙就要咬上女人的側頸,突然,一抹身影從轉角暗處那衝出。
察覺到有人靠近,少年一愣,停住的尖牙還來不及收回,對方便搶先一個背部重擊,突來的衝擊力讓他失去重心,連帶懷中的女人一同倒下。
碰了一聲,落魄的白髮少年再次倒地。
只不過這一回,他身上多了一個女人。
原來是摔地之前,少年下意識地圈緊懷中的女人,並且拿他那纖細沒幾兩肉的身體當肉墊,疼得他差點蹦出來淚來。
女人是無辜的。
縱使前一秒他還想咬破女人的脖子,吸她的血。
但……
保護無辜的弱者,一直是他心目中嚮往的典範。
看到這,是否會期待下一篇呢?
快來點留言,鼓勵一下兔兔吧!